我試圖讀卡夫卡的"城堡",結果只攀爬到海拔第五十頁左右,就摔死了,我覺得卡夫卡實在實在是太太太囉嗦了,一句話扯成兩句,兩句扯到四句,四句再扯到十六句,我想,卡夫卡要是去賣拉麵,那絕對是拉麵高手.不過這不是我第一次栽這麼快,高行健的諾貝爾得獎著作"靈山",讓我跌得更快,瑞典皇家科學院說靈山是"無與倫比的罕見巨作,也是一部朝聖小說",有人說它"知音很少,非常孤獨",對我來說,知音與知己一樣難尋,很可惜,我不是它的知音,也許,我的慧根與悟性不夠吧.
我有個怪僻,那就是我有詞語怪僻,說是潔癖也可,最早發現是年輕在美國跑單幫時,我發現朋友們說起"美金"這個詞的時候,我的皮膚瞬間冒出一層雞皮疙瘩,不就是美元嗎,難道一個國家是個超級強國,它的貨幣名稱也跟著成了黃金般的耀眼與尊貴嗎,其實,不是憤恨,而是難為情,為這個詞裡包含的小國窮國對大國富國,窮人對富人的諂媚之意難為情.還有"豪宅","高級住宅",這個詞,曾經在我做過很短暫的投資客生涯中,我特別鄙視這個詞,難道相對要有"低級住宅"來對稱嗎?
我對"老百姓","民間"這樣的詞語,也儘量繞道而行,當然不是因為我對他們本身有什麼意見,而是我發現但凡有些人想給自己的軟弱與弱智撐腰的時候,就開始希哩嘩啦的傾吐這些詞來,現在引起全國民眾怒火的軍方不就老愛稱人民為"活老百姓"嗎,很遺憾的,這次弄出了人命.諸不見軍方的處置態度不就是弱智的最好代表.也有一群自稱"名嘴"的人狗嘴吐不出象牙,就決定使用"XX評論家"的方式來治療自己想像上的陽痿,不過,話又說回來,這年頭"名嘴"這詞已經夠讓人反感了,沒必要再落井下石.
我曾狂妄且大言不慚的說過"出於我的怪僻與獨特,我承擔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孤獨,我的意思是說,我不但孤獨,而且我的孤獨品種繁多,型態各異,在女人面前我是男人,在男人面前我是男子漢,在知識份子面前我是個大老粗,在大老粗面前我是個知識份子,在文青面前我太憤青,在憤青面前我扮著文青...有時候我覺得上帝給予了我生命,就是為了做一個心理紊亂的實驗證明.
有的時候我會為了自己所保持的這種孤獨莞爾一笑,我有幸生活在這個年代,真正吃過一般人無法承受的苦,這種痛苦讓我學會且享受了孤獨,而我發覺我所經歷的痛苦中,沒有什麼比孤獨更具有破壞力,這不僅僅是因為我曾經長時間離群獨居,錯過親人之間的微笑溫情,不僅僅是一個堅強的男人對待生命那種天性的嚮往,還有就是一個人的思想與人生歷練總要通過碰撞來保持與成長,就像阿爾貝.加穆的二元對立論,不斷的思考自己人生的價值與意義.
我也會想,就這樣一個人待著呆著,我會不會變傻,好像的確會這樣,但另一些時候,我又驚訝於自己那極其頑強的生命力,在這樣缺乏愛"但我有太棒太溫暖的家庭愛,這就夠了",在缺乏與人溝通,缺乏與人交流的生活裡,我憑藉著自己與自己對話,我也堅持思考,維持表達的慾望,可見要把一個人堅定的意志力打垮,也沒那麼容易.
但是我並不孤僻,甚至可以說非常樂觀開朗,只是大多數時候,我比較懶,懶得主動的去經營一些關係,可能是怕失去,也可能是太愛自由,除了親情外,覺得任何一種關係都會束縛自己,其實,最主要的還是:"知音難尋".我與人來往一定拿出真心,但會拿出內涵與真本領並不多,因為沒必要也夠了,我很難找到像自己一樣,興趣一望無際,亂七八糟的人.
我可以像女人一樣,愛衣服,愛名牌,愛配件飾品,愛逛街...,也像男人一樣,愛刀槍,愛運動,愛機械,愛好車好表...還可以像知識份子一樣,愛閱讀,愛寫字,愛文學...也可以像雅痞一樣,愛爵士,愛電影,愛攝影...更可以像嬉皮一樣,愛自由,愛和平,愛人生...又可以像行家一樣,愛咖啡,愛品酒,愛收藏獨一無二的逸品,我還真的很愛呢.
有的時候,人所需要的是真正的絕望.真正的絕望跟痛苦,悲傷沒有什麼關係,它反而讓人心平氣和,讓你意識到你已不能依靠任何人事物去獲取快樂,它讓你變得謙卑,這樣當其他人能帶給你什麼時,一切都成了驚喜.
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不同的自我,他們可以彼此對話,其實你還可以觀察微小事物的變化,像路邊花店的鮮花,街上漂亮的小孩,紅綠燈下爭吵的情侶,菜市場內挑選食品的阿嬤,我知道,萬事萬物都有它可以探究的真理與秘密,只要我真正的,我說的是真正的.發自內心的打量它,我就能發現生活的美好與意義,這些年來,也就是這些,陪我走過.
絕望不是氣餒,它只是"命運的歸命運,自己的歸自己"這樣一種實事求是的態度.
也就是說,它是自由
CD是在美國用"美金"買的,Red Buddha,德國著名民族風電音音樂製作人,這張專輯是以中國經典歌曲混音而成.音樂好聽,但很可惜的,老外眼中的東方人還是以日本人印象最為深刻,所以封面成了這副德性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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